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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鉆石被埋沒在垃圾堆里,已經很久很久。一天,垃圾們閑得無聊,就又以它為話題品評開來:   “它說它是鉆石,即便真如此,又有什么了不起的,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污垢滿身,沒人理睬,沒人使用嗎?”   “有誰說它價值高昂,可我們這堆垃圾并沒有因為它的加入而變得值錢起來呀1”   “它總以能閃閃發光而自傲,事實上,破鐵片子,碎玻璃塊比它的光芒還晃眼呢!”   “它身在曹營心在漢,總想飛入大雅之堂,純粹是白目做夢!我就不信它會有出頭之日!為一顆小小的石頭,誰肯弄臟自己的雙手!”   “你們看,它還潔身自好呢,羊群里充駱駝!鬧得大家誰也不理它,活該!”   “哼,在我們垃圾堆里,比貢獻,沒它!選優秀,沒它!發掘人才,也輪不上它!把它壓在最底層!誰讓它總是那讓人眼紅的百分之零點零零一呢!除非這它改名換姓,說自己也是垃圾!”   鉆石含淚聽著垃圾們的七嘴八舌,但它依舊堅持說:“我不是垃圾而是石,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一定要有一個輝煌的末來!” +10我喜歡

女子,要在有限的光陰里,盡量把自己活的瀟灑,精致,內涵,高雅,不被老去的光陰奪走精神之美。----題記   古詩有云“流年暗中偷換。” 劉墉也曾說過一段話,他說:“時光的手,就是在偷偷地更換日子,偷換我們的黑發為白發,健壯為衰老,敏捷為遲鈍,更偷換了我們的生命和死亡。”人活著,就會老去,尤其女子,無論多大年齡的女子,若不注重修飾自己,或許就會讓人想到“老”字,可是四十多歲的男子,我們會用風華正茂這個詞來形容,女子,卻被說是豆腐渣,所以在同樣環境下,相同年齡的男女,卻不同的外貌待遇。   母親曾經給我講過一個真實的故事,她說,一對三十幾歲的夫妻,女子整日不修邊幅,不注重愛自己,在毒辣的太陽下行走,都不知道帶上一把遮陽傘,皮膚被曬得黝黑,如同非洲人一般,卻全然不顧,導致很多人把她誤認為是孩子的奶奶,老公的母親。   有一次,她納悶,生氣,回家后,照著鏡子,看著鏡子里自己黝黑的皮膚,一身灰暗色皺巴巴的衣服,亂蓬蓬的頭發,還有那毫無神氣的眼睛。再看看身邊的老公,精神抖擻,帥氣可愛,微笑都是如此的迷人,站在一起完全不搭調,也難怪會被人這樣的論說。   母親一直是一個精致的女子,無論做什么事情?都不會忘了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給人一個最美的精神面貌,看到別人投來羨慕的目光,在心里是竊竊的小歡喜。某一天,這女子就找到母親,請求母親教她打扮。其實。在我的記憶力,母親的著裝打扮都是非常簡單的。   認真的告訴她說:“女子首先要有干凈整潔的儀表,好好愛自己,對自己狠點,買點化妝品,把皮膚保養好,人是一白壓三丑,烈日下出門,別忘帶著遮陽傘,每一天抽出一點時間,給自己畫一個淡淡的妝,毋須過分的華麗和濃妝,就可以了。”(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從此,她變得光鮮,而愈活愈年輕,再也沒有人說她老,而如今都快五十了,卻容光煥發,美麗的披風在秋光里美如畫。所以說世界上沒有丑女人,只有懶女人,女子悅己者容。女子沒事的時候,多運動,多照顧好自己的儀表,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不希望你花容月貌,不希望你美若嬋娟,至少要保養好自己的心態和儀容,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女子的容貌看起來要比真實年齡小五歲,才可以,而不是老四五歲。 也許我們還尚未老去,故而也無法感知坐在老去光陰里的自己,會用怎樣的一種心態和情愫來對待。然而,我們可以把自己現在的每一天活的精致,把這種精致,活成一種習慣。縱然老去是可怕的,但是這老,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非一日時光。   每當看到那些步履維艱的老人,心里就橫生出幾絲憂惋,喟嘆韶華易逝。一個人,只要你健康的活著,都會有老的一天,稀疏的白發,失去光滑圓潤的皮膚,還有那因為掉光了牙齒,而合不攏嘴唇,在突兀的顴骨上,包裹著灰暗單薄的皮膚。遲鈍,嶙峋的身體,如風中稻草。 隨著時光搖曳,每每走一步,都離不開杖藜的輔助。在不同環境下的人,對于老的看法,也會截然不同。   假如真的老去,耄耋之年,可否真的會如此瀟灑的說著,老并不可怕的話語呢?也許會,也許不會。當你老了,身邊繞膝的是一群孝子賢孫,生活其樂融融,無憂無慮的被子孫寵溺的像個孩子,冬天可以陪著老伴兒出去懶懶的曬曬太陽,回憶美麗的青春的時候,你的心里肯定會暗自歡喜,是熠熠生輝的狀態。   就如葉芝在他一首詩里寫到的那樣:當你老了, 頭發白了, 睡意昏沉,當你老了 ,走不動了,爐火旁打盹, 回憶青春。 多少人曾愛你 ,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 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還愛你, 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呵,是不是感覺特別的浪漫呢!然而人生的命運,倏忽不定,當我們還年輕,未來的一切都是無法斷定的。只有等到你真正老的時候,才有勇氣去說自己不怕老去。事無巨細,情有兩面。有人過的幸福,也有人過的煎熬。對于生活在幸福世界里的老人,他們不會因為老,而受到太大影響。可是還有一部分生活在煎熬世界里的人,他們就不會如此幸運。他們是一群艱難生活的老人,沒有賢孫孝子,還重病染身,對于這些老人而言,光陰奪走了他們的健康,老,就成了度日如年。   既然我們控制不了這老,那么就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當我們還能有美的力氣的時候,盡量把自己裝扮的年輕點。男子,女子,都要把自己活成最美的模樣,像巴黎街頭的老太太們,縱然青春消逝,可是她們的精神之美依然不減,依舊風采。   因此,我喜歡這樣一種女子,她們都是活在歲月里美人,總是會讓自己沖破時間的樊籬,隨著時間流逝,不會蹉跎歲月,不會期期艾艾于容顏的折紋里,她們是那么精致,而美好的生活著。既然我們留不住光陰腳步,那么就保留自己一份年輕的心,洋洋灑灑的,走在今天,明天的路上,時刻不忘初心,提醒自己很美,很年輕,時刻告訴自己的內心:自信的女子最美,就算老,也要老的優雅,美麗。   文字·湘楚雁麗,落筆于十月六號午后 +10我喜歡

張玉武/作     程明秀一覺醒來,下意識摸摸身邊,空空如也,她不由詛咒道:“死哪兒去了?!”她把臺燈撳亮,心煩氣躁地大口大口吸起了煙。 她的丈夫叫薛蘭,當初搞對象時,她嘲笑他一個大男人叫女人名,他說我的名字是父母起的,我左右不了,但我干的是男人事,結婚后一定把大把大把的鈔票拿回來,擺在床上讓你看。云卷云舒,春花秋實,某一年他走狗屎堆上了,發財了,樓房有了,車有了,小蜜也有了,在這三大件中,她對前兩種表示友好歡迎,而對后一種,極度厭惡,甚至產生了離婚的想法。 姐姐程明芳見妹妹想與妹夫說再見,極力勸阻:“男人有錢就變壞,這是不爭的事實,可你再想想,如果薛蘭掙不來錢,吃了上頓愁下頓,你能穿金戴銀嗎?你能住這么寬大敞亮的樓房嗎?你能開著豪車出外兜風嗎?” 程明秀賭氣地說:“我寧愿跟他吃糠咽菜,也不愿他找相好的。他這不是往我眼里撒眼藥水,成心氣我么?” 程明芳嘆了一口氣:“有一得必有一失。你就忍忍吧,薛蘭跟那個小妖精玩膩了,會回到你身邊的。” 程明秀嘆了一口氣:“但愿如此。” 事情遠沒有姊妹倆想得那么美好,一天薛蘭醉醺醺回來,程明秀上前攙扶,他一巴掌推開,拉開抽屜拿上身份證就走,程明秀大著膽子問:“去哪?”薛蘭回頭瞪她一眼:“你別管。”匆匆下了樓。 想到今晚又是獨守空床,程明秀的眼淚成雙入對流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就在她的怨恨中悄悄滑過。 手機響了一下,她拿起一看,是網名名叫上善若水的人發過來的。說起上善若水,她已經與之聊了一段時間了,起初她不知對方是男是女,冒昧問道:“你是男的還是女的?”對方很快發過來:“我要是女的,能跟你聊這么熱乎?”她的心臟不由跳了一下。丈夫夜不歸宿,與情人泡在一起,難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懷著復仇的心理,與上善若水越聊越近乎,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上善若水:“你一個?” 今夜無眠:“不一個,還能有誰?” 上善若水:“老公去哪兒了?” 今夜無眠:“我沒男人,權當他死了。” 上善若水:“別說氣話,明明你有老公,只不過你老公不跟你一塊睡。”上善若水將這段話發過來,順帶發過一個調皮的圖像。 今夜無眠發過去一個淚流滿面的表情。 上善若水:“程姐,你要寂寞,我陪你去。” 過了好大一會兒,上善若水收到一條信息:“方便的話,可以。” 令程明秀感到意外的是,名叫上善若水的網友還不到三十歲,她結舌地說:“你不是才六歲?” 上善若水笑得更歡了:“我六歲,能跟你聊天?實話告訴你,我今年二十九,你多大?” 程明秀吭吭哧哧說:“四十。”她用眼角余光掃瞄他,看他的變化。 上善若水:“兩人對上眼,沒有年齡限制,翁帆與楊振寧相差五十四歲,還要嫁給他。程姐,我跟你說,只要兩人相愛,歲數絕不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程明秀點點頭:“也是。聊了這么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 “鄙人姓章,字溫玉。” “是弓長張吧?” “不是,章太炎的章。” “姓這個章的不多,大部分都姓那個張。” 章溫玉說:“不管姓啥叫啥,只是代號而已,關鍵還是感情。” “就是。”程明秀積極響應。 兩人越聊越熱乎,終于聊到床上,為此,程明秀出了口惡氣,給薛蘭戴了頂西瓜皮的帽子。     程明芳發現妹妹兩頰緋紅,精神煥發,不像之前臉色蒼白,無心打場的樣子,憑女人的直覺,她判斷妹妹有意中人了。一天她去妹妹家閑坐,見程明秀心不在蔫,直往窗外看,問:“你是怎么了?” 程明秀掩飾地說:“我沒怎么呀?” “自從爹媽死后,就咱倆親了,有什么心事,跟姐姐說說,我也不是外人,正好給你參謀一下。” 程明秀咬了一下嘴唇,講出與網友聊天既成事實的話。 程明芳擔心地說:“網戀一般不靠譜,名叫上善若水的人你感覺咋樣?” “他就是本地人,我們見過好幾回面了,從行為舉止來看,不像腳底沒根,人家很懂分寸,對我很好。” 程明芳沉吟著說:“紙包不住火,我擔心讓薛蘭發現……” “發現就發現,”程明秀無所謂的樣子,“他找我也找,就想氣氣他。” 程明芳說:“你們倆一人一個,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就不過。”程明秀賭氣地說。 既然妹妹都把后果想清楚了,當姐姐的再說也無益,坐了一會起身走了。 一陣死寂。 百無聊賴。屈指算來,薛蘭一個猛子扎進去,又有好幾天沒露面了,期間打過一回電話,說在外地忙于業務,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掛了電話,她罵罵咧咧:“什么業務,又跟那個狐貍精在一起!”轉念一想,他不回來,正好將章溫玉召至身邊,度過那漫漫長夜。她給上善若水發去一個挑逗的表情,對方馬上又將表情回饋給她。她說晚上八點準時到我家。上善若水向她發過一顆紅心,然后就是綿綿情話。 焦點訪談播過后,章溫玉準時趕到。 “溫玉,瞧,你的皮鞋都張了嘴,給你買雙新的吧。”程明秀看了一眼擦得锃亮的皮鞋,遺憾的是鞋幫開了膠,看上去很滑稽。 “謝謝姐。前幾天買一塊表花了一萬多,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 “咱倆誰跟誰呀,你要跟我鬧心眼就見外了。”她關愛地說。 報答她,只有使出渾身解數。一輪交戰結束了,她酣暢淋漓地說:“太舒服了,太過癮了,溫玉,你就是我的小弟弟,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十天后薛蘭從外地回來。程明秀見丈夫眼圈發黑,問:“這回業務談得很艱巨吧?” “可不是嘛。二十萬元的訂單硬是讓我拿下來了。”他倒了一杯涼白開,灌進肚里,擦了擦嘴角的水漬。 她報怨:“你在外邊要多快活有多快活,咋就不想想我的苦楚,成天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要想聽人說話,只有打開電視。” “手機也有這個功能。”他帶有嘲弄的味道。 “再多的功能,也不如你在我跟前。”她不禁唏噓。 他兩手一攤:“我不往外跑,鈔票不會自動跑進我的口袋。” 想起他包養的情婦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掏雀喂貓,你覺得有意義嗎?” 他不想談及敏感話題,一旦觸碰到她的痛處,如綿綿秋雨,那是很煩人的,故意將話題引向別處:“為了彌補你的空虛,有何吩咐,你就說吧。” 這正是她要達到的目的。她不禁喜不自勝。 “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跟那個女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當你跟她滾在床上,咋就不想想你老婆心里有多難受?我不要求你別的,你在外邊多少夜,就得付我多少夜的空床費。” 他萬沒想到,程明秀會提出這個要求,定定看她幾眼,沒吱聲。 “不同意,當我沒說。” 他咂巴著嘴:“我的錢就是你的錢,讓我每夜付你空床費,有必要么,那樣咱倆顯得……” “非常有必要,”她鄭重其事地說,“免得你把錢給那個賤人,我這兒一無所獲,心里也不平衡。” “好,好,依你。”他哈欠連天,只想把夜間缺的覺補回來,養精蓄銳,再度征戰。 章溫玉的妻子是貧苦人家出生,過慣了窮日子,嫁給章溫玉,章溫玉別看長得一表人材,實質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大錢掙不來,小錢不想掙,結婚五年來,就沒有成捆成捆拿回過錢,零打碎敲,幾百幾千倒是往家里拿過,對于偌大家庭,遠遠不夠,所以章妻沿用老套路,只想從牙縫里省。 她不傻,見丈夫最近一段時間花錢如流水,一塊手表就一萬多,心想,掙不上錢,這錢是從哪里來的?以前可從沒見過他這么奢侈過。再看足下穿的名牌皮鞋,那是貨真價實的老人頭真皮皮鞋,看著看著,她暈了,也怒了,當男人再一次在她面前顯擺時,她怨氣沖天地說:“哪回買米你都揀賤的買,包裝起自己,那么舍得花錢。我問你,錢是從哪兒來的?” “不是風刮來的,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我憑身子掙來的。” 她不由審視起來,見他臉上光鮮得很,沒有留下風吹日曬的痕跡,一雙手比女人的手還光滑,更加迷惑不解了。 他見媳婦對他產生了懷疑,趕忙解釋:“最近我和朋友往山東販山藥掙了些錢,包裝了一下自己,讓人一看,也像生意場上的人,有利于做買賣。任何買賣都有風險,我怕告訴你擔心,一直瞞著你。” 章妻信以為真:“不是販毒,干不犯法事就行。” 他連忙搖頭。她放下心來,語重心長地說:“窮日子窮過,富日子富過,我嫁給你,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平平安安。” 他緊緊握住妻子粗糙的手,感動得不知說什么好,想起背著她做下的茍且之事,隱隱不安。     程明秀與章溫玉溫存過后,見他心不在正焉,似有心事的樣子,問:“今天怎么了,老是不在狀態?” “哦,沒什么,可能是沒有休息好。”他為自己辯解。 她定定看他幾眼:“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你沒說實話。是不是你媳婦對你起疑心了?” 他為她的洞察力強而佩服,無言點點頭。 沒想到她輕松地笑了。 “笑什么?”他手心出汗。 “知道也好,早晚都得知道。” 他尖叫起來:“不可以。” “你不是缺錢花嗎,你跟我多少夜,我付你多少夜的錢,一夜三百,夠高的了吧。” “行是行,我怕老婆知道后,跟我跳離婚。” 她抬起手腕,吹了吹蘭花指上戴的鉆戒,其實上面沒一點灰塵:“當你把大把的鈔票拿回去,她還會跟你生氣嗎?” 他在地上轉起了磨子,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女人瘋狂起來,能摧毀整個世界。 程明秀懷孕了。薛蘭得到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他倆結婚二十年了,大小醫院跑了個遍,診斷結果都是男方精子成活率太低,他中藥吃了一麻袋,不管怎么調理,都無濟于事,當他無限失望將最后一副中藥吞下后,發誓再也不吃了。好在薛家不是他一根獨苗,薛父膝下有五子,薛蘭是最小的一個,薛母前四胎都是禿頭和尚,懷薛蘭時,父母滿心希望生個小棉襖,結果呱呱墜地又是一個帶把的,氣得父親轉身就走,薛母看著老五褲襠的小雞雞,唉聲嘆氣,自嘆命里沒有女兒命。兩口子商量好出了月子將其送人,到一個月頭上,薛父將一對農民打扮的中年男女領來,薛母親吻著嬰兒白白凈凈的小臉卻變卦了,薛父好說歹說也沒有將妻子勸動,中年夫婦見領養無望,嘟嘟囔囔走了。薛蘭的名字是在他未出生前父母起的,之所以出生后仍起用這個名字,表達父母希冀生個黃毛丫頭的熱望。 薛蘭成婚七年了,父親見兒媳程明秀的肚子仍沒有一點起色,私下勸小五子抱養一個孩子,薛蘭一臉苦相:“程明秀不同意。”薛父問:“為啥?”薛蘭:“她總是說等等看看,或許有希望。” 就這樣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他們結婚二十年,程明秀仍沒給薛蘭生下一男半女。 程明秀的妊娠反應異常強烈,開始薛蘭以為她不舒服,動員她去醫院看看,程明秀心知肚明,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堅決不去。哪知越往后她跳得越兇,不吃辣椒的她,菜里放上辣椒油卻不嫌辣,看著妻子汗津津的還在不住嘴的吃,他的腦海里跳出一條信息:酸兒辣女。當這四個字組合在一塊兒,差點沒把他掀翻在地——明明自己沒有生育能力,妻子肚里的孩子是從哪來的,總不是孫悟空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吧。想到此,他的后背發涼,頭上感覺有一片碩大的瓜葉結結實實蓋在頭上。 程明秀還嫌菜里的辣椒油放得不夠多,操起瓶子往里倒時,薛蘭再也忍不住了,他從妻子手里奪過瓶子摔在地上,厲聲喝問:“肚里的孩子是誰的?” 該來的遲早都會來。之所以她沒有告訴丈夫,只想月份大了,再告訴,生米煮成熟飯,他拿她沒辦法。既然這么快就被他瞧出端倪,那就只有破釜沉舟,勇闖險灘了。她調整一下情緒,穩了穩心神:“告訴你,你也不認識。” “打掉!”他命令道。 她下意識地兩手護著肚子。 “既然你不想做掉,就告訴我這是誰干的,總得讓我做個明白人吧。”他緩和一下語氣,在程明秀看來,仍陰鷙得很。 她的腦海浮現章溫玉清秀的面龐。章溫玉溫文爾雅、思想單純,豈是薛蘭的對手,不能讓心上人吃虧,想了想,她約法三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千不對萬不對都是我的不對,你向我保證別找他麻煩,我就說,否則打死我,我也不說。” 他咽了一口唾沫,假意應承。 她向丈夫講述了與章溫玉相識相知相交的全部過程,特別強調章溫玉家貧,索要的空床費是給章溫玉補貼家用。薛蘭如聽天書,當妻子講完后好長時間,他還沉浸于兩人的故事里不能自拔。     一段時間以來,章溫玉的妻子對他很尊重,原因是他能掙錢了。起初她懷疑丈夫的錢來路不明,要出事,一天又一天過去了,不但沒出事,反而往回拿的錢越來越多。有錢好辦事,溫飽解決了,孩子的學費解決了,多年渴求的金項鏈金耳環金手鐲也解決了,看著妻子穿著鮮艷的衣服,渾身散發著金子的光耀,他感嘆地想原來她不丑,只是沒有好服飾映襯,整體一包裝,比程明秀漂亮多了,畢竟程氏年過四十,即使再倒飭,也不如嬌妻水靈。 章溫玉生活得很快樂。家里有妻子無微不至的關懷,外邊有程明秀對他的撫慰,他感覺比皇帝都幸福,隋文帝、明孝宗終其一生與皇后相廝相守,而他還有一明一暗,作為平民百姓,該知足了。 樂極生悲。章溫玉今天右眼一直跳個不停,握筷子的手顫抖起來,“當啷”一聲,筷子掉在地上。妻子瞪他一眼,又重新給他拿了雙筷子。 他胡亂吃完飯,心煩意亂走出家門,在街上亂轉。 章溫玉走到一家超市前,正想進去,忽聽背后有人喊他的名字,扭頭一看,嚇了他一跳,這明明是程明秀的男人,他在程明秀手機里見過,心房像用重鍾敲了一下,掉頭就跑。 薛蘭緊追慢趕將他追上,定定看他幾眼:“你叫章溫玉?” 章溫玉不由自主點頭。 薛蘭一旦認定面前站的是妻子的情人,肺都要氣炸了:“你跟我老婆好,并且懷上了孩子,你說咋辦吧?” 章溫玉面如死灰,半天才說:“我們的關系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這你的問程姐。” 薛蘭氣得哇呀呀怪叫:“你跟我老婆睡覺,倒有理了。我打死你!”說完,上前與之撕扯起來。 程明秀梨花帶雨,披頭散發,窩進沙發里,好久都不愿動彈一下。 程明芳埋怨道:“你好糊涂啊,怎么不問問薛蘭同意不同意,就懷上別人的孩子,我要是薛蘭,也不干。” 程明秀哽咽道:“就容許他在外面找,就不許我找,什么世道?” “雖然婦女解放了,但還是男人的世界,別看他在外邊胡作非為行,你要亂搞,就有人戳你的脊梁骨。” 程明秀可憐巴巴:“姐,你去跟薛蘭說說,我想把孩子生下來,也讓我做一回真正的女人。” 程明芳同情地看著妹妹。 章溫玉負傷逃回家里。妻子洗完鍋正在喂雞,發現丈夫出去工夫不大,竟然帶傷回來,急忙走到他面前,尋問何故。章溫玉想說也不敢說,只有打掉牙往肚里咽,羞愧萬分回屋暗自咀嚼自己釀的這杯人生苦酒。 時間是最好的治傷良藥。十天后,章溫玉走出家門,抬頭看天,陽光把他的眼睛刺得生疼。他有恍如隔世之感。 自從程明秀的男人找他麻煩后,程明秀就失去跟他的聯系,也許她的男人把她控制起來了。想起程明秀信誓旦旦向他保證,倘若真被薛蘭抓住,她會不顧一切保護他,決不讓他吃一丁點虧。在養傷期間,他痛心疾首地想,程明秀就是寄生在薛蘭身上的寄生蟲,吃喝拉撒全靠男人供養,在外人看來,珠光寶氣,生活很優越,其實喜怒哀樂全看男人的臉色,一旦犯了天條,男人一巴掌就會把她打趴在地。不管男女,誰掌握經濟命脈,誰就能主導家庭。 明白了這個事理,他痛定思痛出去找活了。 大棚蔬菜是萬良鄉的龍頭企業,周圍的村民只要肯彎下腰受苦,沒有不掙錢的。勞累一天的章溫玉往家里走,從旁邊閃出程明秀,把他嚇了一跳。 “停、停,聽我給你解釋。”程明秀追上來,說。 “不想聽。”他走得越發快了。 她快跑幾步攆上了他,氣喘吁吁。 借著月光,看著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他問:“還沒流產?” “他同意把孩子生下來。” 他的心里五味雜陳,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她默默從懷里掏出用報紙包的一包錢:“這是五萬塊,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 他往后退縮,擺頭搖尾。 她苦苦一笑:“他同意,我才給你的。經我姐從中翰旋,我倆達成一致意見,決定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他百感交集:“這樣也好。” 她眼含熱淚:“還能叫我一聲姐嗎?” 他使勁點頭。 她露出連日來少有的笑容。   END             作者簡介   張玉武,1968年生,河北省赤城縣人。 +10我喜歡

渣壩守護人(小說)   文/何進                      這是一個寬闊而亙長的大山峪,由西向東,一直延伸,從貴州走入湖南境內。西邊的懸崖上建著一個水銀冶煉廠,冶煉廠把冶煉后的廢礦渣傾倒下來,久而久之,從底部到山頂,形成一道寬闊的廢石瀑布。 起初,人們對倒入谷底的廢礦渣并不在意,因為谷底只有一條清亮的小溪,并沒有什么農田,廢渣就毀不掉什么,只是讓小溪的水變得渾濁而已,不過經過一小段的流淌,小溪又會變得清亮,畢竟倒入山峪的礦渣量,遠不如小溪的流量。小溪是從山崖上廢棄的礦洞里下來的,幾十個洞口同時流出細股的山泉,形成幾十條小瀑布,在艷麗的陽光照射下,在青草翠竹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的俊秀嬌艷。 不過,隨著天長日久的開采,廢礦渣的流量越來越大,那條廢石瀑布越來越寬,越來越粗莽,再加之夏季到來,山洪暴發,洪水卷攜著山石和礦渣,沿山峪一路狂奔,沖撞跌撲,二十多里外苗族村寨熬坪寨的一百多畝稻田就慘遭浩劫了。因此,當地農民和礦山的矛盾,也凸顯出來。農民們和當地政府,也經常到礦部來找,商量賠償事宜。 也因為這樣,在開采了三十多年后,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萬山汞礦的領導下決心在山峪底部,離廢渣瀑布不遠的地方,修筑一條大壩,阻擋渣石的下流,緩解與當地農民的矛盾。 說干就干,在礦領導的號召和指揮下,沒用多久,礦工們利用在山腳下開采的大石塊,在谷底修筑起了一條大壩。大壩蜿蜒曲折,粗大莽壯,好像一條巨龍,匍匐在山峪里。人們給它起名為渣壩。 我要說的這個故事,是個真實的事。發生在萬山汞礦的衰落期。那時汞礦已經封坑,在各個坑口的各個礦洞口,都已壘上土石,釘上木樁,貼上封條。但這也阻擋不了偷砂人,他們毀掉洞口的一切,進去鑿洞壁,炸礦柱......雖然洞頂坍塌砸死了不少人,但絲毫砸不醒他們的發財夢。當各坑各洞再也沒有雞零狗碎可以撈取時,他們又把目光轉向了渣壩。    渣壩的守護人也換了一批又一批。馬三友、姚復進和楊全壽應該是最后的一撥,因為他們是汞礦僅存的留守處中十五個人當中的三個。他們一散,汞礦的骨架也就灰飛煙滅了。 渣壩左邊建有一棟紅磚結構的平房,平房里還算寬敞,擺著三鋪單人木床,屋中間架著一個鐵爐子,供三人燒菜做飯,還有一張木桌和一把木椅。屋的一個角落放著一支高壓水槍,水槍頭連著一長截黑皮管,皮管上裂紋道道,不知有多少年沒用過了。皮管很長,盤起來壘高,把屋頂抵得嚴嚴實實的。這支高壓水槍在建壩初期使用過幾次,主要是用來清除壩下的碎石。屋外還搭著一個油膜沾棚,里面放著電機和增壓機。在平房內一推上鍘刀,高壓水槍就噴出猛烈的水柱,足可以在磚墻上鑿個洞……不過現如今一切都銹跡斑斑,連鍘刀上都滿是灰塵和珠絲。       從渣壩到留守處有兩條路。一條是盤山小路,其中很長一段修在懸崖峭壁上,在石壁上打上木樁,鋪上木板,牽上棕繩,算是一條小道了。實際上就是一條棧道,雖然很險,但由于離留守處近,僅一個小時的路程,所以三個渣壩的守護人都是從這條路上班。距這里二十多里的熬坪寨村民,也大多從這里步行到萬山趕集。天長日久了,棧道不堪重荷,磨損嚴重,村民們也會拾一些木板,砍一些粗藤來加固。因為這條棧道連接著他們與省內的交往和貿易。 另一條道呢,是從萬山繞行四十多公里,繞到大山峪靠湖南的那一邊,經過熬坪寨,最后到達渣壩。這是一條碎石子的公路,通車,是當年汞礦為修渣壩而特意鋪設的。當年礦領導常乘車由這條路下渣壩檢查工作,如今不景氣,基本不用了。地方汽車運輸公司,曾就著這條路,開通了萬山老街到熬坪寨的公交,二十五元一人,村民們上萬山趕一趟場,連車費都不夠。誰會去坐呢?所以不久也便作罷。 許多事情都有好與壞的兩面。汞礦的衰落,人口的分散,也意味著大山生態的復蘇。熬坪寨的村民和馬三友、姚復進、楊全壽三人,就經常在山峪里看見野兔、野雞、巖羊和麂子,很多絕跡的珍稀植物也逐漸出現了。還有的人說看見了狼和華南虎,人們對此說法付之一笑。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留守處還是給三人配備了一把獵槍,在萬山公安局作了登記備案。 夏天的一個早晨,渣壩四周的青竹、翠草和野花都沐浴著溫暖的陽光。楊全壽昨天請了病假,沒來上班。姚復進昨晚接到電話,說自己的侄女今天下午要結婚。一大早,他就喊起馬三友說要到小溪的下游去抓幾只野生團魚,給自己的親戚嘗嘗,讓自己侄女的婚禮餐桌上,增加一道特別的菜。 兩人拿起一個淺綠的塑料網袋,正準備出發。熬坪寨的楊老爹肩扛一桿獵槍,左手拎一個裝有東西的骯臟的蠟染布袋,急匆匆地向渣壩走來。 “老爹,早啊!”和往常一樣,馬三友和姚復進向楊老爹打招呼。楊老爹平日就周旋在這個大山峪中打獵,不過他打獵有個原則:國家保護動物不打,瀕危野生動物也不打。熬坪寨的群眾和馬三友們都親切地稱他為“動物老爹”。 “動物老爹”走得氣喘吁吁,看上去有些氣急敗壞。他把鼓囊囊的袋子丟在地上,瞪大眼睛對兩人吼道:“你們干的好事!” 兩人一下被吼懵了。楊老爹解開袋子的繩,一幅慘不忍睹的畫面出現在兩人面前:幾只被燒焦的“小狗”一毛不剩,像焦炭一樣,兩只小耳朵蜷縮起,肚皮的軟肉不見了,露出了濕淋淋的內臟...... 馬三友和姚復進的胃一下子翻江倒海,先后嘔吐起來。 “是什么人?!會這樣對待小狗。我操他祖宗!”馬三友的脖子上的青筋爆綻,眼睛一下子紅起來。 “呸呸呸,太惡心。”姚復進連向地上吐口水,用骯臟的工作服衣袖抹著嘴。 “在那兒發現的?” “扁殼洞。”扁殼洞是下游的一個天然洞,與小溪連接,幽深陰暗,離渣壩十里路。 “我去的時候發現一個火堆,火堆都還有幾點火星......真不是你們干的?”老爹狐疑地盯著兩人。 兩人連連搖頭,“我們咋干得出這種造孽的事。” 楊老爹審視一下兩人的衣褲,又走進他們的紅磚房查看了一圈。 鐵定不是二人作的孽了,楊老爹嘴唇哆嗦著,腮幫上的胡子每一根都在顫抖,“作孽啊!會有報應的。——這哪是什么狗?這是幾只狼崽兒......吃狼崽啊,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 “什么?狼!”倆人倒吸一口冷氣,心眼一下子提到嗓子口。原來曾聽說大山峪里重新出現狼了,只是聽說而已,誰也不信,誰知道今天一睹真容啦。 “是狼。你們看,它們和狗還是有些不一樣兒的......”楊老爹邊說邊用一根樹枝翻動其中一只狼崽的內臟。馬三友和姚復進不敢看,轉過身去背對著。 “把它們埋了吧!老爹。”馬三友指指渣壩側面的一個大土凹凼說,“埋在那兒。”       三人走到那個大凹凼里,挖了個坑。老爹把死狼崽合著那個蠟染布袋,一起放了下去,邊蓋土邊念叨:“會有報應的......會有報應的......”他犀利的獵人眼流出凄慘的淚水。 兩人安慰了老爹一陣,老人激動的心稍稍平靜下來。和兩人告過辭,楊老爹回熬坪寨去了。 “這個老人家太認真了。”姚復進以譏諷的口吻說,“是不是他家的狗崽兒被人家弄死了,他想怪罪我們哦。” “不會。”馬三友聳聳鼻子,嗅嗅殘留在房里的死狼崽的焦味,“這確實不是烤狗的味道。” “你比狗鼻子還靈?”姚復進嘲笑道,“所以分得清狗和狼的味道。” “老子就是聞得出!你聞,太腥。” 姚復進也嗅了嗅,“老子只聞得到辣椒醬醋的味道,這個沒放這些東西,聞不到......” “哎,我馬上要上去了,你幫不幫我抓團魚?” 于是兩人又沿著大壩下游的小溪去抓,沒有一個時辰,就抓了十幾只。只是這地方太敞闊了,抓到的團魚都是小的。 姚復進穿上工作服,提著塑料網袋裝著的團魚,來到棧道邊。這時,天色忽然變得灰暗起來,山谷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濕氣,一小團一小團的霧,也從懸崖邊的洞里冒出來。 “好好去喝一頓酒,喝醉了睡一覺,明天來上班。”馬三友笑著拍一下他的屁股。 “那就辛苦你了,我給你帶包好煙來。” 姚復進剛有一只腳踏上棧道,馬三友又叫住了他,“復進。” “嗯。” “不去了好嗎?” “為哪樣?” “不曉得咋個整的,我心里瘆得慌。” “你是遭楊老爹嚇倒了——那個老東西的話,十有八九都是唬人的。” “可我就是瘆得慌。” 姚復進愣了一下,接著看了看天,說:“要下雨了,等下棧道太濕滑,不好走......”說著一扭身,在棧道上一揺一晃的走了。 馬三友回到紅磚房,覺得肚子餓,他胡亂的熱了點飯吃,碗也沒洗,躺在自己的那張床上。這時,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很是催眠,他很快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的鈴聲把他吵醒了,他拿起話筒,那邊傳來了留守處處長嚴厲的聲音:“你們兩個是搞哪樣卵?我打了兩次電話你們都不接!” “我們出去巡查去了,不在屋里。”馬三友按照套路,隨口撒了個謊。 “你們那里怎么樣?我們這里下起了瓢潑大雨——渣壩有問題沒得?” 馬三友從窗子的鐵欄桿間望去,心里不禁“格登”一下,風太大了,只見小溪邊的芭茅草和百合花被吹折了腰,再也立不起來,小溪里的水被掀起來,在空中打著旋轉,然后飛向遠方,大壩攔著的那一湖水,在尖叫著相互碰撞,紅磚房背后的油毛氈棚,大風在撕扯著一塊塊腐朽的油毛氈,把它們一塊接一塊的丟向遠方。從熬坪寨那邊,雨像一幕幕垂簾,一排一排地向這邊跑來...... “只是下小雨,大雨也快到了。大壩還好,只是風大......”馬三友囁嚅地說,聲音連自己都聽不見。 “什么?你他媽能不能大聲點!”處長在那邊罵起來。 廣告 HOGUHAOS新品FREEDOM極簡夾趾涼鞋金字塔女涼鞋玫瑰金色 HOGUHAOS人字拖旗艦店 ¥118.00 廣告 百羽通用全自動汽車遮陽傘折疊車衣車罩防曬隔熱擋板降溫移動車棚 百羽科創 ¥999.00   馬三友怒火沖天,那個年輕的處長一向盛氣凌人,經常一生氣就罵人,馬三友們已經忍他好久了。 “你他媽是聾子啊!”馬三友大吼一聲,聽筒都像要震破,“我說了大壩還好,大雨快到了......” “哦,”那邊見馬三友冒火了,語氣頓時平緩下來,“隨時查看,有問題打電話來。”說完,“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 馬三友心神不寧,他想先前只顧和姚復進抓團魚去了,又不知睡了多久,三百多米長的渣壩他們并沒有巡查,尤其是壩的那一頭。 他穿上工作服,拿上獵槍,向壩的那一頭走去。雨簾一幕一幕地排過來,離大壩還有一段距離。 “磕㖒——磕㖒——磕㖒——”遠處傳來鐵鍬碰擊在巖石上的聲音,馬三友加快腳步尋著那聲音走去,朦朦朧朧中,他看見有三只手電筒在晃動,是三個人在挖大壩的邊角。他的心“撲通撲通”加劇跳起來。 “你們在干什么?!”馬三友大吼一聲,把獵槍舉了起來。 那三人嚇了一跳,一下子站起來。用手電一照看見馬三友是一個人,他們又不在意了。 “干什么?找點活命錢唄。”一個瘦高個,穿著一件灰白的坎肩,站起來,擺弄一下手里的鐵鍬說。他的旁邊放著一把手電筒。    “兄弟啊,這種事情可做不得!”馬三友急的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綻出來了。“壩垮了可是要死人的啊!” “死人了關我摸卵事啊!”一個穿著花格襯衫的矮胖子站起來,一口的湘西腔,“大壩垮了我格摸跑球了。”他的右手拿一把鐵鍬,左手提著一只骯臟的布口袋。       看見三人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旁若無人地毀著大壩,馬三友的內心又畏懼又憤怒。他舉起獵槍對著三人戰戰兢兢的喊道:“都給我住手!不然我開槍啦!” 三人依舊不睬,馬三友對著三人中間的一塊石頭開了一槍,火花四濺,三人丟下手頭的東西,跳了起來。 “我看你是活膩了。你這個卵崽!”一直在蹲著埋頭挖壩的中等個子,這時抬起頭來,睒著一對三角眼,冷笑著對馬三友說。 馬三友覺得自己的心狂跳不已,他全身顫抖,又喊一聲:“你們敢毀壞大壩,我就會打死你們——”他不知道為什么,把“你們”兩個字拖得很長。 “你不要像只母豬一樣只會哼哼。你有本事朝這里打一槍。”中等個用手電筒一晃自己的胸口,看了另外兩個人一眼,那兩個人也站了起來。 “你......你們只要再挖一鍬,我就......我就敢打!”恐懼和膽怯攫取了馬三友的心,他說話都變得結巴了。 “你不要光放屁!來點真的看看。”矮胖子獰笑著揮揮手里的鐵鍬,“我們今天一大早剛收拾了一窩狼崽子。現在也算上你一個。” 馬三友倒吸一口冷氣,急劇跳動的心直往上涌,好像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似的——他知道遇見什么樣的人啦,這種人終年在外刨食,四海為家,天不怕地不怕,被人們稱為“闖客”,在那個法律不健全,科技不發達的時代,什么違法亂紀的事都敢做,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許多人見了都惹不起,躲得遠遠的。也正因為如此,家里“闖”出了小樓,“闖”出了田土,當然,也有部分人“闖”掉了性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本能地朝矮胖子的大腿開了一槍,“砰——”三人本能地跳了起來,接著矮胖子“媽呀——”叫了一聲,左手捂住了右大腿。 “老肥——老肥——你遭打了嗎?”“三角眼”著急地問矮胖子。 “他老爹那個㞗!沒打中,給老子的褲襠打了個洞。”矮胖子很委屈的說。 “嘿嘿嘿——”另外兩個像是嘲笑又像是獰笑,一起提著鐵鍬向馬三友走過來。馬三友提著獵槍撒腿就向紅磚房跑,一瘸一拐的,腳步變形了許多。這時,風變小了許多,頭陣雨已經降臨,時不時還夾雜著電閃雷鳴。 馬三友跑回房內,很快的反扣上門。那三個歹徒尾隨追來,馬三友急忙把木門從里面栓上,又趕快把靠門最近的楊全壽的那張床推過去,死死的抵住門。窗子他是放心的,那上面密密的豎滿了鋼筋,一時半會兒是撬不開的。 三人不緊不慢的來到房前。“老肥”在窗子邊探頭窺視了一下說:“老大,這崽兒只是一個人呢。我們闖進去,把他收拾了吧......”瘦高個馬上附和說:“是啊,現在又是風又是雨的,我們進去宰掉這小子,避避風雨再出來。” 聽到他們談殺人像嘮嗑家常一樣,驚恐和憤怒一下子把他的心揪緊了。他顫抖的手端著獵槍,扯著已經變沙啞的嗓子聲嘶力竭的喊道:“來啊——來啊——看先嘣破誰的頭——” “三角眼”瞅了馬三友手里的獵槍,看看馬三友那張扭得變形的臉,說:“最近我們‘做事’太多,太多了會折陽壽的。昨天在洞里我就連做了好幾個惡夢......饒了這小子吧!我們去做我們的。剛才好像見到紅了,估計快挖到寶石花啦。”說完,向大壩那邊走去了。矮胖子和瘦高個在窗子邊用手電晃了一下自己的臉,獰笑著做個鬼臉,也跟著走了。 雨逐漸變小了,風卻有些加大,天也越來越黑了,伸手不見五指,但能感受到大片大片的烏云向大壩這邊移動過來。不久那邊又傳出“磕㖒——磕㖒——”的聲音,雖然有“淅淅瀝瀝”的小雨聲和“呼呼呼——”的風聲蓋著,但隱隱約約可以聽見。 馬三友的大腦剛才一直被惱怒和恐懼占據著,現在他端起那布滿茶漬的大茶缸著實喝了一口濃茶,有些鎮靜下來,他才想起趕快打電話求救。拿起電話,撥通了留守處,那邊傳來了值班人員漫不經心的詢問:“哪里呀?什么事?” “我是渣壩,我是渣壩......出事啦......出事啦......” “喂,喂......你是哪里啊?喂......” 馬三友又把剛才的話重復一遍,可是電話里沒有一點聲音了——大概是風或者雨把電話線打斷了。 馬三友魂飛魄散,一下子癱倒在自己的那張木床上。他痛苦而又驚懼的呻吟著,接著呻吟又變成嗚咽......   廣告 老漁翁 磨砂餌盆3件套 四海釣魚 ¥40.00 廣告 御牌 新I1903釣魚鏡 防反光開車駕駛專用偏光太陽眼鏡男女墨鏡 四海釣魚 ¥238.00   他頓時覺得現在自己是世界上最孤單的人,一個伴也沒有,他是那么的無助,連個出主意的人也沒有。姚復進走的時候他就瘆得慌,有預感。他勸說姚復進留下可姚復進還是扭頭走了。現在真的出事了,他不禁謾罵起姚復進來。 他又想起剛才那三個歹徒的對話,恐懼和憤怒在心中搏斗起來,他媽的!他們談論老子竟然像談論一只家里養的待宰的雞。他們也太小看老子了。你們也不過是瘦的矮的三個衰樣嗎?老子堂堂七尺大丈夫,還有獵槍,難道還整不贏你三個卵崽!但很快恐懼又戰勝了憤怒,剛才在壩邊不是試過了嗎?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當初留守處給我們配備這把獵槍,既不能打獵,更不能殺人。再說我能在短時間之內射殺三個“闖客”嗎?我殺了第一個,我的命還保得住嗎? 他又低聲地呻吟起來。 鎮靜!鎮靜!鎮靜!在心中念了三遍后,他終于鎮靜下來,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驅趕那三個亡命之徒。 忽然,他瞅見了地上蜿蜒盤曲的帶一截皮管的高壓水槍頭,昏暈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許多。他跳起身來,推上電閘,油毛氈棚里的機器居然響起來,地上那節水槍的皮管扭動幾下,槍口噴出一股水,雖然水槍年久不用,噴出的水遠不如剛使用那么有穿透力,那么像年輕人撒出的尿,但還是細而有力,猶如中年人的小便。他欣喜若狂,心中立即有了主意,連忙拉下閘,拉開楊全壽的床,把上好膛的獵槍放到楊全壽的床上,再拉開房門,握起水槍,一步一晃地走出門去。 “老子要用水槍把你們的卵蛋射下來!看你逃不逃?”馬三友覺得用水槍最穩妥,既要不了他們的命,又可以把他們趕離大壩。 小雨又逐漸變成中雨,還夾雜著電閃雷鳴。一個閃電突然出現,把豁大的山峪照的透亮,接著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一身是雨的馬三友朝棧道那邊看了一眼,只見棧道的一處冒了一陣火花,接著像個秋千似的在空中晃蕩起來——棧道斷了。 “天哪——”馬三友驚叫一聲,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在雨中閉了好一陣眼,馬三友終于定下神來,他抹一把臉,把臉上的雨水抹去,拾起水槍,踉踉蹌蹌地向那三人走去,在離三個“闖客”約二十米的地方,他把水槍頭放進大壩圍著的那個湖里,把皮管嵌入兩塊凸起的大石頭中,然后快步往回走,去打開電閘。 那三個“闖客”絲毫也沒有注意到馬三友的舉動,因為他們挖堤壩已經初有收獲了......而渣壩也被挖開了一道小渠,湖中的水也開始“嘩嘩”向外流淌。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就給我滾回哪兒去!不然大爺就要打發你們滾蛋啦!”馬三友站在離他們二十米的地方,用手指著那三個“闖客”,大聲吼叫,雷鳴電閃下,他威嚴得像一座鐵塔。他的聲音也格外清楚,連雨聲和雷電都沒能蓋住。 “你們要是不走,我就用水槍射你們的卵蛋,射你們的屁眼,讓你們斷子絕孫!” 馬三友惡狠狠的從石頭夾縫間取出皮管,把水槍從湖中抽出,直指天空。一股細而有力的水柱,仿佛要刺穿黑色的夜幕。 一剎那間,風仿佛停了,雨仿佛停了,雷聲仿佛也停了。只有無聲的閃電,在遠處時明時暗,照著四個僵持的人。 “我本來說放過你的。可你不知好歹......你挑戰了我的尊嚴!”“三角眼”先是平靜地說,接著抬高了嗓門,“......現在,你就等死吧!” 馬三友的眼睛一下子變得血紅,不知是憤怒的淚還是屈辱的淚,一下子涌了出來。“那你們就放馬過來吧!卵崽們!”他把水槍頭調轉方向,從天空轉向三個“闖客”,細而有力的高壓水噴濺出憤怒的反擊。瘦高個被射中了臉部,他慘叫一聲,“媽呀......你把我的眼睛射瞎啦!......老子要活剮了你!”矮胖子東跳西躲,被巖石絆了一跤,倒在渣壩邊的草窩里。只有中等個非常冷靜,他蹲在壩邊,一只手揪住旁邊的一蓬草,另一只手舉起裝朱砂的布口袋,抵擋射來的水柱......布口袋被射失了手,順著流水而去,里面的朱砂像天上的流星,紛紛滾落,隨水而走了...... “啊————”“三角眼”展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天空的姿勢,發出一聲長嘯,這是得而復失的長嘯,是痛徹心扉的長嘯,馬三友聽了這聲長嘯,掌水槍的雙手顫抖了好一陣。 “滾蛋吧!卵崽們!”馬三友帶著哭腔喊道,“老子饒你們三條命!” 可是三個歹徒就是沒有離開的意思,胖子和高個子掌握了水槍的噴射規律,東躥西躲,躲避著水柱,“三角眼”干脆把兩手交叉在胸前,背對著水槍,任水槍噴射。水槍把他噴了個前撲,他馬上站了起來,又把他噴倒,他又支撐起旁邊的巖石站起來...... “快滾吧!快滾吧!......”馬三友略微移開一點水槍,希望得到對手的回答。但是那三人沉默著,并不言語一聲,馬三友一咬牙,又把水槍對準三人,“滾吧!滾吧!” 經過馬三友強有力的水槍的掃射,高個子和矮胖子躲閃不動了,“三角眼”向兩人一招手,三人就在渣壩上圍成一個圈,坐下,兩只手和胳臂護住臉和耳,任馬三友對他們恣意掃射,射倒了,馬上又坐起來。 突然,水槍噴出的那根水柱軟了下來,水頭從三人身邊急速回到了馬三友的腳前。顯然是機器年久失修,突然壞了。那三人以為是馬三友關掉了槍頭上的開關,調撥檔位,準備射來更強烈的水,他們把頭放得更低,把手抱得更緊...... 馬三友一時也愣住了,他把水槍晃了晃,心里說:糟糕!一時也忘記了該怎么辦。這時,“肥肥”怪腔怪調的喊起來:“老大,他的水槍壞了。哈哈哈哈......”瘦高個也隨聲附和道:“哈哈哈,壞了。老大,該宰雞兒啦......”“三角眼”用一只手撐住地面,另一只手抵住腰部,很艱難的站起來,嘴里冷酷地哼哼了兩聲。三人趔趄著,搖搖晃晃的,向馬三友逼過來。 “快跑!”心中的一個馬三友對呆呆站著的馬三友說。馬三友丟掉水槍,轉身就往紅磚房跑。腳步不聽使喚,兩條腿軟綿綿的,剛跑了五十米,摔了一跤,下巴破開了一條口子,鮮血如注,流了下來。三個歹徒并沒有追上來,他們已經被水槍射傷了元氣。馬三友又使出吃奶的勁跑起來。 風,又開始變大啦!雨,又陸陸續續的來啦!       馬三友跑回紅磚房,房頂的那盞孤燈劇烈的搖晃著,滿屋子的東西的影子都在晃動。他馬上拉上門栓,把獵槍放在桌子上,然后拉楊全壽的床把門堵上,又拉自己的床交叉放在楊全壽的床上,覺得不穩妥,又拉姚復進的床交疊上去。他喘著粗氣,愣了一下神,又發瘋似的把一切看得見的東西都往那三鋪床上壘:墻角的磚頭,桌上的茶缸,地上丟棄的煙盒和紙屑......但都覺得不穩妥,他又把辦公桌往那邊挪,緊靠了那三鋪床才放心,準備回來挪木椅的時候,他經過墻上掛著的那面鏡子,瞥見了現在的自己,他索性停下腳步,照起了鏡子:蒼白的臉,因恐懼和憤怒瞪圓了的眼睛,尖下巴血流如注。他隨手將下巴的血和雨水往臉上一抹,自己立即變成了涂滿油彩的花臉。 “來吧!來吧!”馬三友對著鏡子獰笑一陣,拿起獵槍,檢查子彈,“射你的屁眼,射你的卵蛋,射你的......”嘮嘮叨叨念出一大堆人體器官。 外面雨越下越大,三人來到房前,開始了對馬三友的獵殺。瘦高個一鐵鍬砍壞了窗子的玻璃,往里一瞅,瞅見了馬三友那張血淋淋的猙獰的臉,自己臉上的肌肉立即痙攣起來。“媽呀,”他驚叫一聲,縮回頭去。 下巴的血還在流,馬三友覺得自己很虛弱,頭眩暈起來。他撞撞跌跌地取下三個人的洗臉巾,連在一起,兜住自己的下巴,毛巾接頭處扎在頭頂。然后拿起獵槍,坐在木椅上,槍口正對著門,“來吧......來吧......”他低聲地呻吟著。 “邦——”的一聲,不知誰在門上挖了一鍬,門上立刻出現一道豎著的不規則的口子。昏昏欲睡的馬三友下意識的朝著門開了一槍,門上立即出現一個大圓洞,門口傳來一陣慌亂聲,接著又歸于平靜。又過了一會兒,門上又出現一個不規則的口子,馬三友一陣耳鳴,他沒有聽見這第二聲,但他還是本能地又朝門開了一槍...... 不能這么坐著!馬三友提醒自己,再坐著會昏死過去的。他站了起來,使勁搖了搖頭,可是頭像一座大山,搖不動;他想大喝一聲,來給自己提神,可是一喊就覺得胸口劇烈地疼痛。他只好僅站著,勉強端著獵槍,努力不讓自己昏厥過去...... 門口忽然傳來驚恐的尖叫聲,接著又是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馬三友艱難的移動腳步向窗口走去,在微弱的燈光下,他看見有十幾只狼在圍著三人撕咬。瘦高個已經被放倒在地上,三只狼在圍著他撕扯,一只狼撕去了他胳臂上的一塊肉,急著吞下喉嚨去;另一只狼扯去了他大腿上的一塊肉,銜在嘴里,雨順著那塊肉流下來,地上已經開始淌血水;另一只狼直搶他的喉嚨......瘦高個呻吟著,呻吟著,最后沒有了聲息。 在靠近門的那一邊,矮胖子已經被五只狼舉起來,懸在半空,五只狼分別從五個方向撕扯矮胖子。大概是矮胖子過重,從半空掉在地上,五只狼又攏過去,把他舉了起來。胖子自始至終沒有呻吟一聲——他大概早就被咬斷了喉嚨。 “我的天哪......”馬三友痛苦地閉上雙眼。開始他本想笑,本想罵他們遭報應了。但后來目睹了這幅慘景,他又同情起他們來。他本能地張開喉嚨想大吼一聲,驅趕狼群,盡管他知道這樣做一點用也沒有。可是一張開口,胸腔一陣劇烈的疼痛,一股鮮血涌了出來,蓋住了他的吼聲。 一只一只的狼還在從大凹凼那邊的草叢中躥過來,眼睛放射出藍瑩瑩的光,好像它們都是先到那邊去悼念了慘死的狼崽,又趕過來參加復仇。 “三角眼”還在抵抗。他比瘦高個和胖子要冷靜得多,他左右手各拿一把鐵鍬,抵擋著六只狼向他的進攻,哪一只狼撲向他,他就揮舞哪一只手的鐵鍬。“堅持住!我幫你......”馬三友對著“三角眼”,使出全身的余力喊了一聲,他舉起獵槍,架在窗臺上,對著圍住“三角眼”的狼,一陣胡亂射擊。子彈打完了,他又重新換上,又是一陣胡亂的射擊,直到全部子彈打完,但一只狼也沒有倒在地上。“三角眼”最終還是抵不住群狼的攻擊,他退著退著,倒在大壩邊的一個草窠里,一大群狼蜂擁而上......馬三友又一次閉上了眼睛。 一切都歸于平靜,中雨變成了小雨,天空黑漆漆的,整個大山峪死一般的靜。 馬三友聽聽自己的心跳,好像自己已經沒有了心跳聲。那二十多只或者是三十多只狼聚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其中一只頭狼在圈中走來走去,很難聽的哼了幾聲,像是在發布命令或作商量,然后所有的狼排成一排,犬坐而立,把紅磚房圍成一圈,眼睛里放射出藍瑩瑩的光。 一只狼自告奮勇,低哼一聲,朝著窗口撲了上來。馬三友并不躲避,而是迎臉上去,嘴里“哈呵”一聲,嚇得那狼慘叫一聲,哼哼唧唧地拖尾而回。馬三友不知自己的面目有多猙獰,只是心里特別平靜,全然沒有了絲毫的畏懼心理。 頭狼似乎生氣了,低吼一聲,狼全部向著窗口撲來。馬三友直直的站著,并不躲避,只是靠后站了一點,讓狼爪夠不著。狼一只一只分別撲向窗口,馬三友直直地站著,冷靜地鄙夷地看著狼。那群狼看過來,看到的只是一張裹著毛巾的猙獰的臉。 忽然,狼的背后出現了出現一大片一大片手電光,那是熬坪寨方向,這些手電光晃動著、搖擺著,接著聽到一陣驅趕狼的“嗬噓嗬噓”的聲音,淚眼中,馬三友仿佛看見了楊老爹,楊全壽,看見了喝得臉紅紅的姚復進和處長,看見了護林隊的隊員和渣壩守護隊的隊員,看見了熬坪寨的許多村民...... 狼群開始變得騷動起來,接著頭狼盯著窗口的馬三友瞅了一陣,又在眾狼面前徘徊一陣,低嗥一聲,從容地向礦渣瀑布那個方向走去,三十多只狼排成不規則的隊形,井然有序地跟著頭狼走了。地上沒有一只狼的尸體,只有一只被子彈擦傷了腿的母狼,一跛一跛的跟在狼隊的后面。 馬三友嗚咽起來,呻吟起來,接著天旋地轉,終于昏厥過去了。 三個“闖客”挖開的那個口子,正“嘩嘩嘩”地流著水——它成了一個很好的泄洪口子。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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